不停走啊走

2005-07-24 22:10 | 风平

索拉,我最近找到了间靠海的房子.
工作换了,某天在街上找住处的时候碰到了高中的同学,现在和他在一个杂志社做编辑.
A城的天气真糟,最近几天一直在下雨,同学告诉我这样的天气起码还要持续上一个月.
每天阴沉沉的,从门口望下去街上挤来挤去的满是灰色的雨伞.
我一直讨厌海边的潮气,但这个房子的阳台可以望到那片的整座城市,海风从城市的那一边刮来,挺舒服的.
同学说这样就像个单身的作家,我反对,单身的作家总是能碰到一些好事情的,索拉你是知道的,最近我很背.

来到A城我有很多事情想做,想开个花店,想找个近点的书报亭,想找个固定的咖啡店喝咖啡,想找条固定的路线上班下班.
比较幸运的是杂志社旁边就有KFC,也许每个周六我可以享受一下城市路旁的早餐.
这里的雨真的很多,很多,从刚下火车到现在一个多星期,我的玻璃窗总是沾着水滴.
索拉,我很讨厌下雨天,不过看来我不得不习惯了.

那边的同事发过短信来劝我回去,我出来时的理由是被炒了,到A城散散心.
被炒的理由是和老板狠狠地吵了一架,然后我就打上行李来了A城.
即便A城的天气很糟糕,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,离开我认识的人,找个重新开始的起点.
A城很陌生,对一起工作的同学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,虽然他总是提起高中时我的一些事情.但那个我也很陌生,真的很陌生.
周末的时候我去淘了一下旧街的cd店,CD没有淘到,夹了套水果篮子回来了.
A城的CD店和我所熟悉的完全不一样,雨天阴沉沉的也不开灯,破落的CD架上摆着若干张空包装.下面几个纸盒子,看上去很凶的老婆婆在一边看着,翻你自己想要的东西,cd,电视剧,动画,电影,应有尽有.
于是最近几天晚上我都在看水果篮子,电视上喊米饭团子的时候,我就举手喊是,坐在空荡荡的地板上,很傻的样子.
电视和v机都是同住的小羽的,大学时的同学,索拉你也见过一次的.现在在电台当Dj,早上七点半的节目,有时候我也会听.
小羽在我搬过来一天就去了旁边的B城,下个星期才会回来.
留下我一个百无聊赖地对着闪烁的电视机.哎,还是早点睡觉吧.

「莫小天,莫小天?」大约下午十八点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.
我从睡梦中醒来,窗外下着零星的小雨,对面的KFC人满为患.
我在杂志社的工作台上睡着了,上天保佑boss没有发现.
阿Sa又拍了拍我的肩膀,问,「小天,去KFC不?」
我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点,望了望阴沉的天.
「不了,累了,回家了.」这个城市的天气果然很糟糕.
我艰难地挤出楼梯口,撑开雨伞,在人行道上开始更艰难的拥挤.
不时有路过的人的伞沿把雨水甩在我的脸上.果然很糟糕,这个城市的天气.

积了水的路面很滑,我艰难地左闪右避着前行.
也许我不能在这个城市待多久,也也许可以待到明年春天.这个城市的冬天很热闹,这是阿Sa告诉我的,介绍我到杂志社工作的那个高中同学.
不管怎样我找到一个陌生的起点,msn上密密麻麻的询问已经基本回复完毕.
而且除了接连不断的雨天,一切都很好.
索拉,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喜欢上这个城市的.
我已经很少去想现在你在做些什么了.退掉了同学录,退掉了原来的同时群,新换了个msn.
本来遇上阿Sa让我好生感叹了一番,不过还好,我对阿Sa没什么印象.对小羽也是.
虽然,他们总是那么兴高采烈地讨论我的过去,会让我觉得那么寂寞.

时间已经到了傍晚,我只想能快点穿过这堆雨伞群,回家泡杯咖啡,写点东西.
前面的雨伞堆好象出了点乱子,分开了又合上,好象有人逆着雨伞的波浪在奔跑.
当我低下头去拽背包的带子时,一个女孩快速地穿出人群,和我打了个照面之后就又跑进了人群.
我在原地站住了,伞被挤到了一旁,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我的脸上.很冷.
然后我收起雨伞开始逆着人流奔跑.

我承认我有想过就这样走回家的想法,就当全然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脸.
然后安静地度过这个夏天,把水果篮子看完,多点听小羽的电台节目.
这个城市的冬季也许真的像阿Sa说的那样美好,然后我可以安心地看到来年初春的春暖花开.
但有时候决心之类的东西就是那么脆弱.
我一直穿过人群跑到下一个十字路口,看到那个女孩子倒在马路上.
蓝色的雨伞掉落在一旁,雨还是无声地下着.
那是索拉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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