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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看图征文】照片

2005-10-29 00:26 | 摩恩

照片

“是429房间没错。”喘着气，一看手表，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。我推开了门。
灯光很暗但还亮着，我望了望最靠近窗的那张床，床上的老人已经睡了，被子盖得很好。

“你来啦，把伞给我吧。”坐在那位老人身旁的女人看到我后，站了起来向我走来。
“哦，谢谢，辛苦了。”我拍了拍肩上还未干的雨水，把伞递给了她，“今天单位有点事情，所以来晚了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什么话，在这儿只有你是天天来看你母亲的，你才辛苦呢。”
……

窗外下着雨，病房里很安静。
那位老人是我的母亲，那个女人则是我们全家为母亲请的护工，姓张，全天照顾母亲。她人很好，对母亲很好，我们都叫她张阿姨。

“母亲今天情况不错吧？”我问张阿姨，声音不大，怕把母亲吵醒。
“嗯，老样子。对了，吃香蕉吗？”张阿姨从窗头柜上的塑料袋里取出了一根香蕉，递给了我，“大女儿说老人家牙齿不好，香蕉的话应该咬得动。”
花瓶里的花是全新的，大姐今天一定来过。我走到窗台前，整理了一下花瓶里的花，眼的余光偷偷的看了几眼熟睡中的母亲。
“大姐今天带着儿子一起来看老人家的，老人家很高兴，还和外孙说了好多话呢。”
“真的？”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，难道，难道母亲的病好了？“张阿姨，告诉我详细的经过。”我显得有些激动。
“我想想啊，就是和外孙话多一点，问问他‘学习好吗，辛苦吗’之类的，和大姐还是没有任何话。”张阿姨看着我说道。
“是么……”我显得有些失望，声音也低了下去。“我可以在床边坐会儿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张阿姨拿着个凳子坐到床的那一边去了。

我握着母亲的手，紧紧的握着，但又不敢用力。稍稍起了下身，将被子向上挪了挪。眼睛一直注视着母亲的脸，那张日渐消瘦的脸。
遭了，笔掉了出来，一定是刚才弄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，不过还好，声音并不是很大，母亲没有感觉到。我弯下腰将这只笔拾起，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床下的一样东西，类似照片的东西，我一同将它捡起。
这张照片……这座建筑……不正是我们搬家前住的那套房子吗？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？
……

由于配合市政建设，10年前我们搬了家。新家的条件比原先的是好了许多，楼层高了，面积大了，有独立的卫生间了。按理说，我们的生活质量是得到改善的，辛苦了大半辈子的母亲应当好好的享着清福。谁知道，就在这10年的时间里，母亲的大嗓门不见了，话变得越来越少，记性也变得越来越差，为了找一样东西常常会翻遍整间屋子。母亲说怀念以前的邻里生活，时常的串门，经常的拉家常；而现在，整天面对着的，只有墙壁和窗户。

母亲说想到原来住的地方去看看，我对她老人家说房子已经快拆了，又考虑到她的腿脚不方便，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才答应拍张照片回来给她看。
照片的房子显得很“辛酸”。窗上积满了灰尘，门已经关不上了，只能任其“开开关关”似的摇摆。门外堆积着一些垃圾，人去楼空的悲凉。
从此后，母亲就一直将这张照片带在身上，时不时的便会拿出来看，嘴里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。可是，整个人就逐渐的变得沉默寡言了，直到现在这个样子，患上了老年痴呆症，看着我的时候，早已不认得我是谁了。

我对着这张照片苦笑，但也只能苦笑了。已经好几个星期，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吧，只要母亲快乐就行。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，哪怕是强颜欢笑，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痛苦，家庭的顶梁柱怎么能够倒下去呢。
我把照片放回母亲睡的枕头旁边，往里塞进去一些，怕照片再掉到地上。
对面的张阿姨一直在看着我，每一个举动，每一个表情，很专注。我向她微笑。

“我该走了，很晚了。晚上你辛苦了啊。”我起身准备离去。
“我的工作嘛，干吗说的这么客气。”张阿姨也起身送我。“明天什么时候来呀？”
“呃，大概老时间吧，只要不加班。”我边说边走向门口。
“你真是个孝子啊。啊，别忘了你的伞……”她把伞递给了我。
“啊，谢谢。那，明天见。”我最后又望了母亲一眼，大约3秒，不，是5秒，走出门，带了门。

今天挺冷的嘛。可能是入秋后日夜的温差变得有些大，使自己有些不大适应。
医院外面，很安静，想叫辆出租车也不方便，只能徒步走到最近的车站。
雨仍在下，可以听到雨点打在伞顶上的声音。
“真讨厌，这雨天。”我深吸了一口气，迈开步子，向远方走去……

BGM : LeeLoo's tune

日出日没，花开花落，万物忙忙碌碌走过生命之旅的每个驿站。
停留，辗转，启程，或就此永远停留在瞬间。
梦想，现实，宇宙，寻找那多年前温柔的身影，带着一把钥匙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岁月，直到少女变成满头银发……
那么，你的梦想是什么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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